
1980年的夏天,服装厂缝纫机的咔嗒声里,林小满总埋着头踩踏板,日子像她身上的蓝布工装,素净得没一丝褶皱,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,直到阴差阳错,和刚从部队转业的王霆捆成了夫妻。
新婚那晚,王霆没说一句话,只踩着竹凳帮她补漏雨的屋顶,竹篙划过手臂留道红痕,他像被蚊子咬了似的甩甩手,林小满起初怕他,这男人眉眼生得硬,连笑都带着棱角,车间主任冲她拍桌子时,她吓得缩脖子,却见王霆突然出现在门口,军绿色旧衬衫敞着怀,只冷扫了主任一眼,对方立马换了副谄笑:“小王同志来接嫂子啊?”
他寡言,却把日子酿成了蜜,她念叨厂里发的白糖不够甜,第二天军挎包里就鼓鼓囊囊塞着半斤,说是托人从糖厂“走后门”买的;她晚上绣花熬到眼皮打架,他就在旁边守着,油灯昏黄里,手指翻飞把她磨边的袖口缝得整整齐齐,八零年代的烟火气里,这个“冷面”男人把所有温柔都藏进了行动——她不知道,当她低头踩缝纫机时,发梢扫过脸颊的弧度,早在他心里刻了无数遍。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