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村妻扶我凌云志》
黄土坡的风裹着砂砾,狠狠砸在王宇峰佝偻的背上时,他听见村里人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针——那个曾揣着状元梦的少年,早被生活的磨盘碾得只剩一缕不甘的魂,爹娘指着他的鼻尖骂“窝囊废”,连讨饭的乞丐都敢往他破碗里吐唾沫,他攥紧拳头,却连站直的力气都快要失去。
可就在他蜷在漏风的土炕上,以为这辈子就要烂在这黄土洼时,袁宁踩着月光回来了,她手里攥着几个热乎的窝头,袖口磨出的毛边里藏着几枚铜板,那是她给地主家缝补三天三夜、指尖磨出血泡换来的。“吃吧,”她把窝头掰开,把大的塞进他嘴里,手心的薄茧蹭过他冰凉的脸颊,“天塌不了,有我顶着。”
后来她当掉了母亲唯一的银镯,换了本《三才图会》;她顶着烈日在田埂上织布,脚底板扎进刺也一声不吭;她听着村里人笑她“嫁了个废人还要贴钱”,却只是在油灯下给他缝补磨破的书包,针脚细密得像她藏了半生的温柔:“你要是能飞出去,黄土坡再大,也困不住你的翅膀。”
十年后,王宇峰站在城市之巅,实验室的灯光亮过当年黄土坡的星子,那些曾经踩过他的人,如今匍匐着求他施舍,可他却在庆功宴的觥筹交错里,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袁宁——她的鬓角染了霜,眼角的纹路里藏着半生风霜,可那双眼,还是当年黄土坡上的月亮,清亮得能照进他心里。
他拨开人群,紧紧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,声音发哽:“他们说我要登天,可我的凌云志,从来不是要站在云端。”他俯身,在她耳边轻声说,“不过是想让你能挺直腰杆,告诉所有人——这是我男人,然后陪你,把这人间烟火,过成我们想要的模样。”
风从窗外吹进来,带着熟悉的黄土味,这一次,却酿成了蜜。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