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浙南,烽烟如墨,苛政与军阀的铁蹄踏碎了乡野的炊烟,青衫布鞋的董威光本是乡野私塾先生,握惯粉笔的手,却一次次抚过村民身上被捐税刻下的溃烂疮口——那是乱世碾过草莽的烙印,当最后一捧糙米被兵痞抢走,当雪夜中童稚的哭喊永远沉寂,他撕下《论语》扉页,将“仁义”二字嚼碎,咽下满腔滚烫的愤懑。
铁匠铺里,火星溅着泪光,老铁匠将生铁锻成刀;深山猎户放下兽夹,紧握祖传猎刀;佝偻老农摸出磨半生的柴刀……粗糙的刀刃在寒光中碰撞,是困兽最后的嘶鸣,大刀会这支由教书先生、铁匠、猎户、农人拼凑的队伍,在旧世界的裂缝里,用最原始的锋芒对抗裹挟而来的黑暗,他们以为刀能劈开乌云,护住一方烟火,可军阀的枪炮终究比大刀更利,时代的绞索早已勒紧喉咙,血染红浙南溪流,刀刃卷了刃,董威光站在断壁残垣间忽而明白:有些反抗是投向深渊的火把,虽烧不穿长夜,却能在史册上烙下滚烫印记——功过是非,且待后人从这片浸透血泪的土地上,寻回答案。